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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史上规模最大的货运公司破产造成50亿美元经济损失，3万人因此失业
今年夏天，YELLOW突然关闭并申请破产保护。
今年夏天，YELLOW突然关闭并申请破产保护。
曼纽尔·戈麦斯多年来一直希望在卡车运输业巨头Yellow工作，因此2013年，他在收到这家公司的电话后，用两天时间通过了危险物质认证并被录用，当时他兴高采烈地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份铁饭碗。这位45岁的卡车司机对《财富》杂志表示：“我又可以正常支付账单。这是一份有工会保障的工作，因此只要你把工作做好，就无需担心任何问题。”
今年夏天，Yellow突然关闭并申请破产保护，让戈麦斯和30,000多名工人失去了工作。戈麦斯表示，他连一封短信都没有收到。他说道：“我非常震惊。你不会想到，一家规模达到数百万美元的公司会在一夜之间倒闭。”
他说道：“现在，我不得不在我的余生中继续工作。”
戈麦斯现在靠失业补助维持生计。他表示，尽管有许多报道称货运作为美国消费经济的支柱行业，缺少优秀的卡车司机，但他还没有找到与在Yellow的工作相媲美的岗位。他在Yellow的年收入约为92,000美元，但现在与以前唯一类似的是独立承包商的身份，即他向雇主租一辆卡车，并负责高额税收和在工作中产生的任何责任。
但在Yellow申请破产保护时失业的工人，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路透社和FreightWaves引用匿名人士的消息报道称，私营卡车运输公司Jack Cooper计划收购Yellow，虽然希望渺茫，但如果成功将使该公司东山再起，并且可能重新创造数千个就业岗位。但交易能否成功以及戈麦斯等人能否恢复就业，取决于破产法院令人抓狂且错综复杂的审判过程，而且距离法院审理只有不到一周时间。
最令人抓狂的是，向Yellow最大的债权人（即美国的纳税人）证明，该交易物有所值。
30,000名工人受到影响
Jack Cooper面临的两难困境与联邦破产法律奉行的原则有关。美国的联邦破产法律是全世界这类公司法中最古老的例子之一。在美国历史上，一些最伟大的品牌都在摆脱破产危机后发展壮大，例如曾经的好莱坞巨头漫威影业（Marvel Studios）。漫威经历过破产程序，但在不到十年后却以40亿美元的价格被出售给迪士尼（Disney）。但破产法院的问题在于，对于是否接受一份救助交易，每位债权人都有发言权。
在Yellow的案件中，Jack Cooper需要说服私募股权基金、美国财政部和卡车司机工会（Teamsters）。另外一种可能是不恢复任何就业岗位，Yellow被彻底放弃，进行清盘出售。最近，有其他大品牌就经历了这个过程，例如Bed Bath & Beyond被出售给原Overstock.com，原来的公司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品牌名称。
主要从事破产业务的德汇律师事务所（Dorsey & Whitney）的合伙人乔·阿科斯塔对《财富》杂志表示：“破产清算总是一件悲惨的事情，因为你是在为某家公司送终，是要埋葬它。但在破产方面，所谓的成功就是偿还债权人的债务。”
戈麦斯当然希望金主能够成功，因为他参加的其他面试的结果都很糟糕。戈麦斯曾面试过一家在军事基地之间运送物资的公司。该公司代表告诉他，卡车配有应急按钮，在遭遇紧急情况时使用。这让他不得不三思。他回忆说：“我心想……我会面临危险吗？”他开车在小镇里闲逛时，依旧会看到带有明显橘色标识的Yellow卡车。
戈麦斯对《财富》杂志表示：“当我经过[Yellow]位于阿尔伯克基的停车场时，里面依旧停放着卡车。似乎如果他们召回我们，我们依旧可以在那里工作。”
Jack Cooper和卡车司机工会拒绝就报道的内容发表意见。
卡车司机工会与财政部
Yellow在7月份的破产，给美国经济造成了50亿美元的亏空，而且亏空很难解决。Yellow多年来一直面临财务困境，在与卡车司机工会的公开纠纷中最终选择了放弃挣扎，甚至在破产申请中指名道姓地将公司倒闭归咎于卡车司机工会主席西恩·奥布莱恩。Yellow首席重组官和资深董事会成员马休·多希尼在书面证词中表示：“奥布莱恩先生和工会故意引发了Yellow的死亡漩涡。”
多希尼称，奥布莱恩“将Yellow作为牺牲品，目的显然是要在[与UPS的谈判中]获得优势，”因为奥布莱恩“宁愿看到Yellow被摧毁，也不愿意在谈判中被认为是软弱的一方，即使这意味着要牺牲掉22,000名基层工会成员的工作。”（奥布莱恩和卡车司机工会则将Yellow的破产归咎于其管理不善，称十年前，工会就已经同意降薪并做出了其他让步。）
但Yellow最大的债权人是美国的纳税人：2020年，该公司从美国财政部获得7亿美元贷款，至今仍备受批评，两党国会议员都认为这是一个错误决定。发放该贷款的项目，旨在扶持对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公司，但Yellow与国家安全无关，而且早在该公司获得救助资金之前，其财务问题就已经众所周知，阿肯色州的共和党议员弗伦奇·希尔最近形容该公司是“一家过度杠杆化、陷入困境的公司”。
这笔贷款于2024年9月到期，但迄今为止只偿还了500美元。关于财政部是否会延长贷款期限，以便于Yellow被收购进而免于破产，迄今为止财政部未向包括《财富》杂志在内的媒体发表任何意见。但本月，有八位参议员通过两封联名信向美国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施压，要求财政部修改贷款，作为一项挽救就业的措施。
堪萨斯州参议员罗杰·马绍尔写道：“Yellow去年的收入高达50亿美元，每天完成50,000次配送。如果这些贷款经历破产过程，将有7亿美元纳税人的钱被彻底浪费。以维持持续经营为目的的收购，将为偿还这笔贷款和再次补偿纳税人的损失，提供足够的机会。”包括俄亥俄州民主党参议员谢罗德·布朗和佛蒙特州独立参议员伯尼·桑德斯在内的七位进步参议员在另一封信中表示，Yellow的破产“是30,000名美国卡车司机工会的卡车司机和码头工人的危机，他们突然失去了稳定就业带来的收入和福利待遇。”
他们表示：“过去二十年，由于不明智的决策，Yellow的工会工人向公司做出了数十亿美元的让步，希望公司维持运营。如果财政部能够保护纳税人，并消除Yellow对工人造成的伤害，它应该立即行动。”
北卡罗来纳大学（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破产法教授梅丽莎·雅格比对《财富》杂志表示，她认为政治压力可能会迫使财政部改变立场。
雅格比表示：“美国作为税收债权人或监管人卷入许多案件，但当国家的资金面临风险时，情况变得有些不同。”
她说道：“政府不会坐以待毙地说：‘我会接受任何后果’；他们是积极参与者。”
时间紧迫
但如果财政部和Yellow的其他债权人希望尝试让该公司起死回生，他们可用的时间已经不多。上周，法院已批准一家拍卖行出售Yellow的车场，但不包括卡车。最终出价日期为11月9日。分批出售卡车和车场，实际上会彻底扼杀Yellow起死回生的希望，尽管这个希望本就很渺茫。
收购该公司的车队和不动产只是第一步；新经营者需要改造设备，重新招聘工人，赢回在Yellow破产后流失的老客户。
海洋运输物流公司AFS Logistics的零担物流总裁凯文·戴伊表示：“我高度怀疑Yellow还能东山再起。他们首先要面临零货运订单的问题——所有客户都在寻找长期合作伙伴。”
他补充道：“如果Yellow能东山再起，它绝对将成为一家独角兽公司。”
戈麦斯表示，他正在努力走出困境。他说道：“我正在努力忘掉这段经历。我一直在努力抗争，但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公司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无论谁是罪魁祸首，都必将自食其果。”（财富中文网）
翻译：刘进龙
审校：汪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