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7年以来，政府补贴、投资激励和其他产业政策措施几乎增加了四倍。以下是企业领导者如何应对产业政策对其市场的影响。
工业政策正在重塑全球商业格局！企业如何在政府补贴、投资激励的浪潮中找到新机会？这篇文章告诉你答案，错过可惜！
扩大关税可能成为头条新闻，但产业政策措施也在增加。政府长期以来通过补贴、激励和其他干预措施支持国内经济，以促进就业、关键制造业和其他国家优先事项。然而，随着世界贸易组织的建立和全球贸易的扩展，自由市场和自由贸易政策成为全球规范，许多国家减少了对国内产业的支持。COVID-19疫情和地缘政治紧张局势的加剧暴露了经济和全球供应链的脆弱性，扭转了这一趋势。2017年至2024年间，全球产业政策行动增长了约390%，尤其关注国防、半导体和高端设备等关键行业。
这些措施可能显著影响企业的经济环境，包括市场准入（例如通过出口和进口限制）、劳动力可用性（通过劳动力发展计划等干预措施）、核心业务运营以及资本投资的经济性（例如通过投资补贴）。在某些行业，政府激励措施规模如此之大，以至于改变了竞争平衡：2023年，电池技术的补贴占全球电池收入的近30%。
在企业应对当今复杂的地缘政治格局时，了解政府激励措施的全部范围可以帮助企业领导者最大化投资回报并应对全球市场的竞争动态。
将产业政策考虑纳入战略决策的企业可以降低资本成本，减少优先创新项目的风险，并找到新的增长途径。
以下三个具体行动可以帮助企业取得成功。首先，跨地区和行业进行产业政策措施的调查，可以帮助企业确保考虑所有相关项目。其次，了解激励措施的“持久性”可以帮助决策者验证包含此类项目的商业案例的韧性和长期性。最后，对比主要竞争对手的产业政策措施使用情况，可以向高管展示激励、补贴和其他政府支持如何影响竞争环境。
产业政策的简要历史
政府通过产业政策推进经济和地缘政治利益。虽然关税、进出口限制和监管壁垒在塑造国内产业中发挥作用，但本文重点关注三种产业政策形式：
财政激励：为特定行业或公司创造优势的税收相关利益，以及规范外国直接投资的政策，例如所有权门槛和行业限制。
金融激励：补贴、拨款、贷款、贷款担保和其他通过降低企业成本基础或其他方式改善商业案例的金融工具。
市场推广：通过直接采购或价格稳定等方式刺激需求或为目标行业或公司创造更有利市场条件的行动。
多年来，这些工具帮助许多国家实现了经济和地缘政治目标。例如，美国阿波罗计划通过政府采购、直接研发投资和其他激励措施，动员了约2万家企业和学术机构支持赢得“太空竞赛”。十年后，韩国的干预措施，如放宽外国信贷获取、信贷补贴和出口推广，助力其成为重工业和先进制造业巨头。
全球产业政策的近期变化
近年来，地缘政治趋势促使一些发达经济体重新审视其产业政策。中国的经济崛起加剧了其与主要西方经济体的技术和经济竞争。近期，疫情相关的供应链中断凸显了强大国内能力的重要性，刺激了政府鼓励生产“回流”的努力。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全球能源市场的中断增加了政府对国内能源安全的关注。同时，地缘政治紧张局势的广泛升级引发了政府在国防和安全方面的额外投资。德国甚至最近修改了宪法，允许增加数千亿欧元的国防支出。
在此背景下，企业领导者需要区分旨在发展国内产业的政府刺激措施和由地缘政治因素驱动的针对性政策干预。例如，许多政府补贴农业部门，但这些措施通常与当前的地缘政治气候无关。相比之下，美国政府近期对国内半导体行业的支持具有明显的地缘政治含义：它帮助美国公司减少对先进半导体进口的依赖，这些半导体用于政府认为对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国防和通信技术。
虽然产业政策举措可以为企业创造机会，但首席执行官需要了解各种项目的范围和适用性。我们常听到的问题包括：
哪些行业、技术和地区目前获得政府激励？
这些激励措施是否足以影响我们行业的竞争平衡？
如果相关项目可能发生变化，如何围绕激励措施构建一个有韧性的商业案例？
未来几个月和几年，激励格局可能如何变化？
为帮助高管了解产业政策带来的潜在机会，我们分析了受地缘政治影响最大的激励措施。我们确定了自2017年以来大型经济体采取的约1.2万项产业政策行动，这些行动具有明确的地缘政治动机，涉及战略工具（如贷款担保），并专注于与地缘政治相关的行业。
政府如何推行地缘政治产业政策
金融激励是推进地缘政治驱动的产业政策最常用的手段，占所有措施的约四分之三（见图表1）。它们包括拨款、贷款、资本注入、贸易融资和进口激励等工具。
图表1金融激励自2017年以来占政府干预措施的大多数。
在我们研究的12个经济体中，中国部署了最多的金融激励：2019年，中国占我们研究的所有政府提供的金融激励的78%。美国的此类措施使用量也在增加，2017年至2020年间年均增长33%，在COVID-19疫情后增长尤其强劲（见图表2）。即便如此，美国的金融激励使用量仍低于中国。
图表2中国在研究的经济体中使用金融激励最多。
除了金融激励，政府越来越多地使用市场推广措施和财政激励来刺激特定行业。2017年至2023年间，前者的使用量年均增长约40%（如图表1所示），是同期金融和财政激励增长率的两倍多。中国是所有类型产业政策干预的最大使用者之一，2023年其每美元GDP的干预次数约为美国的2.5倍。
近期产业政策倾向于重点关注特定行业和技术。我们对2023年和2024年补贴的审查发现，26个产品类别中有13个类别占全球激励价值的96%，其中五大类别占前13个类别总激励价值的三分之二（见图表3）。
图表3十三个产品类别占全球激励价值的96%。
国防（包括美国政府“常见高优先级项目清单”上的项目）和高端设备（如医疗设备、建筑设备和电气元件）目前吸引了最多的干预措施。这些行业的政府激励份额增长速度也快于其他任何行业（见图表4）。
图表4 政府对高端设备和国防行业的支持力度高且增长迅速。
我们的分析还显示，几个类别（其中一些是新兴类别）获得越来越多的政府支持。最为显著的三个类别是电池、氢能以及钢铁：
电池。中国公司生产了全球约三分之二的电池单元，并基本控制了电池关键输入和矿物的全球供应链。随着电动汽车、消费电子产品、无人机和其他技术对锂离子电池的需求增加，当前锂供应可能不足，预计到2030年将出现55%的短缺。鉴于这些限制，政府可能寻求催化不同化学成分或架构的下一代电池创新。这种转变可能已经开始：自2020年以来，除锂离子和燃料电池外的其他电池技术的政府干预措施以每年约80%的速度增加，是2017-2020年期间增长率的两倍。
氢能。氢能正在成为一种潜在的可持续燃料，有助于经济体多元化其能源来源。虽然绿色氢能的采用目前因高生产成本和有限的基础设施而受限，但一些预测表明，到2050年它将成为一个万亿美元的行业。截至2023年12月，公共和私营部门实体已承诺对大型氢能项目直接投资约5700亿美元，2017年至2023年间，氢能行业的政府干预措施平均每年增长18%。
钢铁。钢铁长期以来是世界最大经济体产业政策的核心。1月，美国政府以国家安全和国内经济竞争力为由阻止了一项收购，最近还对全球钢铁进口实施了25%的关税。同样，印度政府提议对钢铁进口征税，以应对大量低成本外国钢铁的流入。这些不是孤立行动：全球钢铁行业是政府激励的最大接受者之一，自2017年以来有约2000项干预措施。
应对产业激励的机会和风险
这一新时代的产业激励可能对许多公司产生影响。企业领导者应考虑采取三个步骤充分利用新的政府支持：广泛探索可用的激励措施，评估这些激励措施可能带来的权衡，并将其组织对激励措施的使用与竞争对手进行比较。
跨地区和政府层面探索激励资格
公司可能有资格获得众多公共资本来源以支持其增长和创新。企业领导者应超越备受瞩目的联邦激励计划（如美国《芯片与科学法案》），探索地区、州和地方政府的举措。例如，英特尔通过其地区运营的战略举措，获得了美国联邦计划（去年，前美国政府通过《芯片与科学法案》宣布为四个州的先进制造厂建设提供79亿美元的拨款）和欧盟举措（欧盟委员会承诺为波兰的英特尔组装和测试厂建设19亿美元）的资格。该公司还发现了地区机会，例如从俄亥俄州获得了约6亿美元的“回流”拨款。
深入了解可用激励措施还可以帮助企业领导者选择最佳方式来多元化其供应链和制造足迹。例如，美国芯片制造商美光在寻求印度扩张时，能够利用印度联邦和州政府的补贴，覆盖其在古吉拉特邦的新芯片制造厂超过70%的资本投资。随着公司寻求优化其运营以应对日益增加的关税和贸易壁垒，对全球产业政策的此类评估将变得越来越重要。
使用场景评估与激励相关的权衡
将产业政策与其他政府干预措施一起考虑很重要。企业领导者应权衡获取政府资源的好处与执行限制（如可能的出口限制或本地采购要求）的对比。虽然预先量化这些权衡（尤其是二级和三级影响）可能很困难，但了解其含义可以帮助公司在地理扩张、研发投资和产品多元化等方面做出决策。
以印度一家太阳能制造商为例。该公司可能有资格获得印度国家太阳能使命下的补贴和电力购买协议。然而，为了持续获得这种政府支持，它必须满足太阳能电池和模块的国内含量要求。尽管这可能不会显著影响项目的商业案例，但可能会限制公司的供应链灵活性（例如在供应商破产或生产中断的情况下）。同样，考虑将生产设施迁移到另一个国家以利用激励措施的制造商可能会因当地招聘要求而面临劳动力短缺。或者，进入一个提供吸引人产业激励的新市场的公司可能会触发对在该国开发的知识产权的出口限制，从而限制其全球运营的协同效应。
此外，虽然补贴可以在短期内提高投资或扩张策略的经济可行性，但企业领导者应记住，这种支持可能会突然减少或撤销。因此，仅靠激励措施不足以支撑完整的商业案例。决策者应通过多个视角审查商业案例，包括进行严格的商业尽职调查，以确定特定行业或技术在没有大规模政府支持的情况下是否可行。
对比竞争对手的产业政策支持进行基准测试
在高度补贴的行业中，激励措施可以重塑竞争平衡——特别是如果各国之间的支持存在显著差异。因此，企业领导者应了解其公司在激励资格和使用方面与同行相比的表现。竞争基准测试可以揭示公司与竞争对手相比如何有效地利用可用项目，并帮助领导者评估产业政策如何重塑竞争动态。与权衡分析一样，基准测试应考虑一系列场景，包括新行动和现有政策变化的潜在影响。
政府对国内产业的近期支持增加为理解产业政策如何重塑市场的企业提供了重大机会。这种知识反过来可以帮助它们提高投资回报率并发现新机会。然而，产业政策也存在陷阱，要求企业领导者评估使用政府干预措施对其运营、足迹和战略目标的影响。
关于作者
Cindy Levy 是麦肯锡伦敦办公室的高级合伙人，Matt Watters 是新泽西办公室的合伙人，Shubham Singhal 是底特律办公室的高级合伙人，James Ivers 是华盛顿特区办公室的副合伙人。
作者感谢 Ashwin Mahadevan、Dale Swartz、Henry Feldman、Isabella Bennett、Scott Moore 和 Zoe Fox 对本文的贡献。
本文由多伦多办公室的执行编辑 Joanna Pachner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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