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高铁:从“待嫁”到“拒嫁”

在经历近3周的评估后,印尼方面以中日两国企业的高铁建设方案不适合印尼国情为由退回了中日两国此前递交的方案。9月4日,印度尼西亚国有企业部长丽妮•苏马尔诺说,尽管印尼政府决定退回中日两国企业各自提出的雅加达-万隆

在经历近3周的评估后,印尼方面以中日两国企业的高铁建设方案不适合印尼国情为由退回了中日两国此前递交的方案。9月4日,印度尼西亚国有企业部长丽妮•苏马尔诺说,尽管印尼政府决定退回中日两国企业各自提出的雅加达-万隆高铁建设方案,但印尼仍将坚定推进高铁建设。

印尼仍将坚定推进高铁建设是一句客套话,或者是为自己言而无信的招标垫个台阶,不至于颜面全无,也让中国和日本这两个竞争对手都不至于难堪,也不致得罪中日两方。但如果弄清了印尼从兴师动众,广抛彩球,到最后拒绝“嫁女”的真实原因,就可以明白这既是印尼为自身利益最大化,也不乏科学决策的成分。

印尼海洋统筹部长拉姆利称,印尼(高铁)“就像一个漂亮姑娘,两个男人想赢得她的芳心”。中国和日本这两个追求印尼高铁的男人由于其在国际上的各个方面都存在生死相关的竞争,因而双双开出的“聘礼”着实大方、阔绰,甚至有亏掉血本只求娶得美人归的志在必得。

中方的主要“聘礼”是,提供高铁项目总经费55亿美元(含维修费)全额贷款、无需印尼政府预算及债务担保,提供2%年利率贷款,还款期从40年延长至50年,高铁项目2018年可完工,约六成零部件将在当地采购,每年可创造40000个工作岗位等经济衍生效应。

日方的“聘礼”是,高铁总工程费为6000亿日元(约49亿美元,低于中方的标价,也即多给了印尼聘金),还款期40年,其中75%可提供0.1%低息日元贷款,高铁将于2019年试运营,2021年完工,安全性更高。

中日双方开出的“聘礼”都相当诱人,但据印尼透露的消息,更倾心于中国,因为中国的“聘礼”更好。但是,最终的结果是,印尼决定不暂不嫁女了,原因是中国和日本这两个男人提供的“聘礼”都不适合印尼高铁。其实,这不是理由,真正的理由是,印尼在之前并没有仔细考虑,他们是否需要嫁女——修建高铁。

在中日“求婚”白热化之际,印尼提出了要走一个科学程序,这显然是一个不得罪双方的说辞,但却又是实实在在的理由。他们将把中日双方的“聘礼”提交给独立的第三方国际公司评估,根据评估结果,再决定花落谁家。

这个评估公司就是美国波士顿咨询公司,是一家全球性管理咨询机构,成立于1963年,在业界赫赫有名。该公司将从建设用途、技术方案和设施结构等方面对中日双方的“聘礼”作全面评估。虽然目前该公司的评估内容并未完整披露,但据透露出来的一些核心消息是,在印尼与其建高铁,不如建一般的中速铁路。

波士顿咨询公司给出的专业评估是,中速铁路的时速是每小时200至250千米,仅比每小时300千米的高铁速度慢了约11分钟,但是,中铁的工程造价可显著降低30%至40%。话语不多,但直戳要害。于是,印尼首席经济部长达尔明•纳苏蒂安出面解释,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决定放弃高铁计划,因为该国不需要时速超过300千米的高铁。这个理由与此前的高铁建设方案不适合印尼国情更为直接。

先要嫁女,后来又不嫁女了,这种180度的巨变其实是在反悔,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波士顿咨询公司的评估。这也涉及决策的要素。彼得•德鲁克曾总结过决策5要素,其中两点是,要确实了解问题的性质和仔细思考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案是什么。解决印尼的交通是问题的实质,正确的或适宜于印尼的解决方案则由波士顿咨询公司提了出来,与其花大钱建高铁,不如花小钱建造与高铁效果和效益差不多的中铁。

印尼的这个决策有了科学成分在里面,是采用科学智囊在专业评估的结论后进行的决策,也许无可厚非。但是,却出现了另一个问题。现在,印尼不嫁大女了,而是要嫁二女——中铁,他们放出话来,印尼决定取消修建该国首条高速铁路的计划,并要求原本竞争高铁项目的中日两国,就修建一条中速铁路提交新的工程方案。问题是,为何在允许要嫁大女时才进行科学考察,而不是在未嫁之时先行进行科学考察,以决定是否嫁大女——高铁。如此,就有耍弄竞相送出“聘礼”的男人之嫌和言而无信的名声。

现在,印尼不嫁大女了,而要嫁二女——中铁,中国和日本还会去接彩球吗?印尼的项目是否为皇帝的女儿,抑或其他国家的项目,如泰国高铁也是皇帝的女儿,相信除了中、日、印尼和泰国会认真考虑,就是其他国家(男人)也会仔细推敲。不过,在中日竞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无论是印尼还是泰国的高铁抑或其他项目,都有可能是坐稳了皇帝的女儿的位置,尽管它们并非真的皇帝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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